某人理直气壮地挑唆杨二公子翻墙:“谁说要他同意了。”
“……”
很快,在傍晚之前,两道身影对杨老将军的三令五申视如无物,猫着腰从杨府后院溜了出去。
上元这个流传多年的节日并未因为时间的久远而褪去热度,反而随着一代一代的变更显得更加五彩斑斓。
满城的花灯将刚沉入黑夜的天幕照得亮如白昼,临河而建的小酒楼为了增添气氛,不时点上几簇烟花,引得行人驻足围观。
施百川坐在楼顶的屋檐上,叼着根半青不黄的树枝吹冷风。
要是他此刻的思绪能幻化成形,估摸着就和脑袋后面炸开的烟火差不多。
如此惆怅的理由还得从几日前说起。
他刚与追查花让的锦衣卫交接完手里的事,正准备回千户所,才走到巷子口,远远地就瞧见卫所门前,站着杨凝和一个身形熟悉的姑娘。
施百川不敢明目张胆走过去大大方方的听,只好又做了回树上君子,躲在暗处观察。
等离得近了发现那姑娘居然是符敏。
看这样子,似乎不像是来找麻烦的,他拨开挡住视线的枝叶,鼻息凝神往前凑,正听到她开口说:
“杨大人……过年也这么忙吗?”
“不是,今天恰好轮到我当班。”杨凝摇过头后,礼貌性的问她,“有什么事么?”
“其实也不是很要紧的事……”符敏扬起脸,一双眼睛亮晶晶的,“杨大人还记不记得家兄?就是上次随我一起去梅庄,在旁抚琴的那个。”
杨凝认真的想了许久,依稀有点印象,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。
她见状喜笑颜开,上前去握住她的手,握得杨凝汗毛直立。
“你记得就好!”
“有……有什么事吗?”她迟疑地问。
“是这样的!杨大人你英姿飒爽,风姿卓越,实在人中龙凤……兄长自回家后就在口中时常叨念,现如今已茶饭不思,辗转难眠……”
还没等杨凝吃惊,施百川先抠下了一块树皮,诧异道:“什么?”
“再过几天就是上元节,兄长生来羞怯面皮薄,我只好替他前来给您带个话,不知杨大人届时可有空闲呢?”符敏不作妖的时候完全是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,语气三分带甜七分撒娇,寻常人根本没法拒绝。
所以施百川眼睁睁地看到杨凝就那么颔首答应了。
“杨大人要是能成为我未来的嫂子,一定是我哥几世修来的福气。”
混杂着酒香的北风灌进衣襟里,冷得他从头到脚打了个寒噤。
施百川走在繁华的大街上,符敏的话魔音一般在耳畔回荡不停,他发愁地抓了抓耳根,全然没料到这事会让符家人捷足先登。
符敏的大哥长什么样他都快忘干净了,这人什么时候对杨凝上心的?
他正思索着该如何是好,冷不防一抬头,蓦地望见了在小摊前看灯的闻芊和杨晋。
上元节的花灯上附了灯谜,彩物竟还十分丰富,有脂粉、雪柳、翠蝶等饰品,闻芊没有猜谜的天赋,捧了一个把谜语读给杨晋听。
他捏着下巴正琢磨,身后便有人朗声唤道:
“闻姐姐!哥!”
闻芊抱着花灯转过眼,对面穿着官服的施百川已经跑到了跟前。
“哦,是你啊。”她把灯放回去,“这么巧,一个人?”
施百川支吾了下,随后盯着他俩相挽的手,眸中不禁流露出羡慕的眼神:“嗯……一个人。”
杨晋问道:“今天不该你巡夜吧?怎么,有事吗?”
他深深吸了口气,才壮起胆子朝闻芊说道:“闻姐姐,我想请你吃顿饭。”
她闻言挑起眉,饶有兴味地侧头和杨晋对视了一眼。
逢年过节,酒楼人满为患,施百川难得仗势欺了回人,靠着锦衣卫的腰牌顺利上了二楼的雅间。
位置临窗而设,坐下来能将整条街的夜景尽收眼底。
店家手脚麻利地上了茶点,一壶西湖龙井,一盘糖炒栗子,以及一碟桂花糕。
闻芊这厢才饮了一口,施百川扒着桌沿忽然像是宣誓般,理直气壮道:“我、我喜欢凝儿姐!”
她没喷,倒是听见旁边的杨晋喷了。
后者并不害臊,神情认真地将符敏之事的始末告诉了她,郑重其事地问:“闻姐姐,你说现在该怎么办?”
闻芊没着急开口,只懒洋洋地支着下巴。
想不到符家的这个小姑娘本性倒是不坏。她听说过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,不过这“以兄长之身相许”的还是头一个。
什么茶不思饭不想,心向往之,放在杨凝这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猫腻。
“你凝儿姐都应下了,我还能怎么办。”
施百川不死心的咬咬牙,“只是应下,又没有答应嫁给他。”
“闻姐姐,你能不能教教我,怎样才能讨姑娘家喜欢?”
闻芊鲜少见到如此坦率耿直的少年,瞬间感觉这个傻小子比从前顺眼多了。
她把盘中的糕点切整齐,“我的确知道怎么追姑娘家。”
言语间,杨晋将糖炒板栗剥好了喂到她嘴里,闻芊张口含住,顺手也喂了块甜糕给他,接着道:“可问题是,杨凝又不算姑娘……”
施百川坐在对面,被嫉妒染红的双眼几乎喷出火来,他好容易喝了碗茶平复心情,抿抿唇,决定另辟蹊径:“那……你和我哥是如何好上的?他到底什么地方让你喜欢了?”
他二人现在形影不离,较之在徐州、在广陵的时候更为随意自然,很明显是已经互相表白了心意,可无论如何得有个过程,感情总不会是吵架吵出来的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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