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窦娘既然已经答应, 齐斐暄也就没有再拖延, 她将随身带着的银子给了陈窦娘, 允她半天假, 让她去请大夫给齐眠看病。
贞珠倒是有些担心:“公子, 您就不怕那陈窦娘是骗人的?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儿……”
“是啊, 这世上没有那么巧的事。”齐斐暄托腮看着窗外, “但是齐眠这个名字,只有咱们家里人和周公子、卢大人知道。另外知道的就是这茶楼原本的主人施家人,可施家人已经离开了京城。”
“所以, 谁会让陈窦娘来骗我?”齐斐暄捏起一块云酥糕吃掉,“况且陈窦娘的卖身契还在我这儿呢。贞珠你不用多想,不会有事的。”
想到原书里说女配的命好, 齐斐暄不由得咋舌。
怪不得原书中齐佩芜能重生, 借了女配这通天的福运,她不重生才奇怪!
只不过, 也不知道齐佩芜上辈子做了什么, 有女配的命格居然都能死。
齐斐暄看着自己的手陷入沉思。
茶楼外, 有人从马车上下来, 引起一片骚动。齐斐暄抬眼, 就见一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进了茶楼。
是卢瑁的人来了?齐斐暄起身擦干净手上的点心碎屑, 整理好衣裳。
果然没过一会儿,郑平安就带着那锦衣卫一起上来敲门:“公子,有人找您。”
贞珠去开了门, 外头站着之前那个和卢瑁说话毫不客气的年轻人。
“是你?”齐斐暄, “今天多谢你了。”
“公子不必客气。”年轻人一脸无害,笑的开朗,“我大……咳,是周公子让我请您过去。齐公子跟我来。”
“好。”齐斐暄带上陈悉几人出了茶楼。
她想要坐上马车的时候,年轻人却道:“齐公子,您坐我的马车就好。”
“哦?”齐斐暄挑眉。
“齐公子勿怪,周公子那里就这个规矩。外面的马车是不能过去的。”年轻人有些腼腆,“一会儿我再把公子送回来就好啦!”
既然周容雅那边不让外面的马车过去,齐斐暄也就没坚持。她坐上少年的马车,车夫甩响鞭子,马车便往承乾大街外走。
马车里,少年给齐斐暄倒上一杯茶:“公子请喝茶。”
“多谢。”齐斐暄刚才在茶楼灌了一肚子茶,这会儿没什么喝水的想法,她端起茶稍微沾了沾唇,随即放下,“该怎么称呼你?”
“我叫韩云观。”少年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,大约是看齐斐暄和他年纪相仿,少年就不由自主的有些话唠,“我前几天刚进锦衣卫。但是锦衣卫名声好像不太好,我在路上走着的时候,他们都躲我。”
说着,少年有些郁闷:“我爹说我不学好,他说锦衣卫都不是好人……哪儿啊!我看南北镇抚司加起来,就只有卢瑁一个坏人!”
锦衣卫专管巡查缉捕,权力之大,让朝中官员都忌惮三分。再加上大齐开国至今,锦衣卫的所作所为的确令人胆寒齿冷,所以锦衣卫能有好名声才怪。
可韩云观提起锦衣卫的名声,却义愤填膺,满脸不平。齐斐暄见他这样,劝道:“韩公子不必生气。”
“你不要叫我韩公子,听着就见外。”韩云观道。
齐斐暄:……
咱俩好像本来就不熟吧……
“我听卢瑁说你叫齐眠,那咱们就别假客气了,以后我直接叫你的名字,你也叫我名字就是!”韩云观忽然又开心起来,“齐眠,你家在哪儿?以后我去找你玩儿,你是我在齐京交到的第一个朋友!我去你家的时候,一定要备上一份好礼!”
齐斐暄愣了下。不可置信的看着韩云观。
锦衣卫里还有这种傻白甜?想想之前韩云观在卢瑁面前的模样,齐斐暄真有点不相信他居然有这么傻的一面。
刚才韩云观可是把卢瑁气的不轻,他那个时候的样子,说是浸淫官场已久的老油条也有人信。
看他刚才和现在的区别……他是不是有点精神分裂?
韩云观看出齐斐暄的想法,他挠挠头,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齐眠你别看我在卢瑁面前那样,其实那都是硬撑着……我很小的时候就和我大哥一起玩,那些都是跟我大哥学来的。”
说到这里,韩云观撇撇嘴:“我就是看不惯卢瑁那个模样,真以为能替我大哥做主了?他算什么!若不是我大哥提拔,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!”
齐斐暄抓住了什么:“周公子是你大哥?”
“啊,让你听出来了。”韩云观摸摸鼻子,“是啊,我娘是我大哥的姑姑,我们当然就是兄弟啦。”
韩云观还想要再说几句,却被马车外赶车的车夫打断:“小公子,已经到了。”
马车停下,韩云观立刻往外走:“齐眠咱们走,去见我大哥……”
没成想马车又晃了两晃,韩云观没站稳,一个踉跄往马车外栽去。
外面传来韩云观落到地上的惊叫声。
车夫吓得不轻:“小公子!您没事吧?!”
韩云观倒吸两口凉气:“嘶……疼,齐公子你下车的时候可要慢点!”
齐斐暄:“……”
不该怀疑韩云观的,他的确是个傻白甜。
齐斐暄下车,韩云观已经被扶起来。齐斐暄见他没事,才放下心来。
他们面前是朱红色两人高的大门,齐斐暄看向门口:“这里是……”
“是我大哥在……在外面的宅子。”韩云观把衣服上的灰尘拍下去,“走吧,我们进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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